当今天子乃乔太后亲子,乔琬与太子仔细算来是表兄妹。此时两人之间疏离的亲切,倒也如寻常人家的表兄妹一般。
于是乔琬也不多循繁礼,福身道:“不打扰太子殿下,我这便去寻嘉宁公主了。”只字不提地上那已被打成一团血肉模糊的小黄门。
荣谌还未开口,恰在此时那小黄门断了气。
几个内侍把他翻过身来,太子身边得用的白公公上前伸手一探,回禀道:“殿下,刑毕。”
乔琬定睛瞧见那几名内侍腰间牙牌上挂着青金色的牌穗儿,正是司礼监的人,心下微松。但目光掠过那小黄门表情狰狞的脸时,她一愣,霎时间心中巨震。
荣谌见乔琬俏脸一瞬间雪白,又问了一遍:“婠婠可是吓到了?”
乔琬的嘴唇抖了抖,又看了那小黄门一眼,提袖掩面道:“让太子哥哥见笑。乍一看见,确实有几分可怖”
荣谌往前走了几步,挡住那小黄门的尸体:“不必怕,此人犯了宫规,司礼监正是依律行事。”
乔琬垂下衣袖,颔首道:“柔安省的。”
太子对她微微一笑:“你且去找嘉宁顽吧,莫辜负今日春|光。”
乔琬袅袅一拜,规规矩矩道:“柔安告退。”
乔琬面向着那宝瓶门洞垂首后退了几步,又是一拜,方才转身离开。
这一路走得有些急,她感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那奇异的宝瓶门洞、那蓝纱道袍的身影、那小黄门被血染黑的青色贴里、那内侍摇晃的牙牌穗儿……
乔琬心如擂鼓!
一直行到一处隐蔽的假山,乔琬才停下脚步。
“小姐,可是吓到了?”清昼与疏影担心地轻抚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