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是高不可攀的景国侯世子,被读书人仰慕论道的探花郎,可现在他被安上叛国的罪名,受世人之唾弃,而谁都咬了上一口,踩上一脚。
萧云谏想端起君子的风骨,可他的衣裳被人剥开,露出他残缺的身体,周遭人那诡异的目光,肆意的嘲讽,甚至于毫不避讳的鄙夷。
一贯自傲的萧云谏的如何还能承受的住,他崩溃了,
他的傲气,自尊被一日一日磨散,他开始恐惧唤醒黎明的旭日,也开始害怕披挂星光的月色。
他喃喃着哀求,甚至于渐渐的分不清,白日与黑夜。
而就在他意图寻死,一了百了之际,事情却突然有了转圜的余地。
朝廷抓住了一个外族的细作,据细作交代,与他联系的从来都只有萧开诚,他所有消息的来源,皆是唆使萧开诚,借用他的地位展开,与萧云谏并无多大干系。
被昏无天日的关了不知道的多少时日的萧云谏,有了终见天日的机会。
他被抬出了地牢,刺耳的阳光照的双目刺痛,他没有躲,可是很快,雁西那张几分热切的娇艳映入眼帘时,就像一抹巨大的,让人恐惧的阴影,将他彻底笼罩。
他嘴里含糊着说着让人听不明白的话,伤痕累累的双手挥舞着,想要推开雁西。
“萧郎,我来接你了。”雁西对此一切,权当是没有看见半分,她殷切着,甚至是迫不及待的向萧云谏展示着她此刻的高兴。
她的手指,想要去轻抚上萧云谏身上的伤痕,可是手还未碰到萧云谏的身体,萧云谏眼中的恐惧就无限放大,他在仓惶中扭动,挣扎,然后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雁西关切的询问着,却又任由萧云谏在地上狼狈,最后还是跟来的护院,将萧云谏抬上了马车。
“萧大人,怎么这般不小心,如今蜀京内,可是无人不知你成了阉人,这让我这脸面往哪里搁啊!”
雁西就坐在萧云谏的对侧,一脸惆怅的幽幽然道,“我一个妇道人家,父兄都不在身边,景国侯与夫人因你之事,早已是缠绵病榻多日,我连个想要商议的人都没有,思来想去,本打算寻我那外甥女合计合计,只可惜,我那外甥女的命,可真是不好啊。”
雁西拉长了声线,意有所指的顿了一下,见等萧云谏的目光死盯过来,这才缓缓然继续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