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雁西不自觉便生出了悲凉之感,如今阿策生死不明,她在这信誓旦旦,又有何用,思量间,已无了交谈的心思。
“萧大人久居高位,看惯了人情冷暖,便当个笑话听听吧!”
萧云谏眼眸微凝,指尖轻点在膝盖上,他似乎有些低估了时雁西待喻策的情分,看来之前定下的谋算还有漏处。
萧云谏心中飞速运转,该如何遗漏补缺,面上却一如既往的温雅儒气,“哪会是什么笑话,喻公子能得小姐如此倾心相待,着实令我心生羡慕。”
时雁西只当他是客气之言,并未放在心上,窥了窥瓮中药液,取碗盛了些,纳在案板上,这才转头向萧云谏道,“萧大人说笑,药熬好了,待放冷些,大人再饮,虽已初夏,夜风仍寒,大人饮了药,便歇了吧!”
说罢,虚拂了一礼,便转身离去了。
萧云谏看着时雁西的离去的背影,面上的温雅缓然而逝,待时雁西身形彻底消失之际,他的神情已冷肃的比先前更令人生寒几分。
他站起身,盯着那碗尤在冒着热气的药,扬起试图扫翻了去,手临到碗侧,却又换了主意,他端起碗,将里面的药液尽数倾于地上,然后负手而去。
这一夜,在萧云谏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中,几人能安眠,几人寐难寝,只怕也就自个儿清楚了。
晨时,天刚亮了,众人便驱马入了城,进了时家,都来不及多寒暄几句,便已迫不及待的赶往州府,递上了萧云谏的拜帖。
接下来,就是一场漫长的等待,约摸着过了半个时辰,送拜帖的衙役,这才再度现了身。
“怎么样?”时向晨急步上前,连忙问询。
“侯爷说了,见萧大人可以,但…时家小姐也得一并前去。”衙役面带难色的回道。
“休想!”执意跟了过来的时安然,想也没想就开口拒绝道。
昨日就在大兄和雁西离开羊城不久,这劳子侯爷便特意差人过来带话,说只要将雁西送过去,不管喻父,还是喻策,他二人之过,一概不究。
显然,侯爷对雁西存了龌龊心思,如今虽说有萧云谏在,可保不齐萧云谏见了侯爷,被其一威吓,便软骨无能,畏惧权势,那雁西岂不就是羊入虎口,又去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