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混乱, 云栩把苏玉楼拉出了会场。

“这里离你家远吗？”云栩问道。

“也不远。”苏玉楼任由他牵引着自己，噙着一丝笑，“也就几光年吧。”

云栩刚松下去的那口气立刻回到了肚子里, 最终化作拳头上的痒意，让他很想朝苏玉楼的脸上挥去。

可是不行。

原来的苏玉楼随便他怎么揍都没事, 这个苏玉楼

云栩隐晦地看了她一眼。

苏玉楼耸耸肩, 表示自己的无可奈何。

“走一走吧。”云栩说道。

“行。”苏玉楼无所谓。

会场附近不出意外的没什么人，这里本来就是用于招待机密人物的场所，自然在保密的地区, 高官贵人来去匆匆, 没人想过在这里停留。

然而这边所选择的风景又最是漂亮，漆黑的夜幕上缀满繁星, 旁边便是海, 夜里的海面波光粼粼, 浪潮褪去, 留下一地细润的沙滩, 踩上去便是一个脚印, 沙砾浸了水, 在星光下也闪闪发亮, 宛若散落的雪。

云栩回头望去，他和苏玉楼踩出来的那一串脚印在海浪的冲击下逐渐被抹去, 然后重归镜面似的平整。

真过分啊。

他不由得感慨道。

人所留下的痕迹，被抹去是如此的轻易, 可是人类却往往要经历极痛苦的挣扎, 极勤劳的奋斗, 豁出毕生的性命, 才能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

“这是自然规律。”一直没出声的苏玉楼说道。

“嗯, 我知道。”云栩点了点头。

人类无法敌过时间，正如无法拥有神明。

“也不一定。”苏玉楼看向海面，漫不经心地说道，“也许神明也想被人类所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