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奴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李远山格外显眼的那条长腿。
他的肌肉本就健壮,特别是在另一条裤腿空荡荡的对比下。
傻奴愣住了,这是李远山断腿后第一次在如此坦荡地露出他残缺的全身。
见傻奴这样,李远山剑眉拧起,飞快用被子盖住了自己干瘪的裤管。
付全尴尬地退了出去,临走前把四轮车往里推了推。
傻奴被顶着向前踉跄几步,无所适从地说:“相公……”
李远山侧头看向她,他的脸部轮廓柔和,但每一个五官都如同刀削一般坚毅,就连目光也似鹰準般锋利,所到之处皆被捕捉。
他没有放过傻奴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想出口讽刺,话到了嘴边却又想起那天傻奴被骂后的失落,生生吞了回去。
他冷静了几个呼吸,开口,“过来。”
傻奴不安地靠近,仿佛是冬日里的小兔子,在犹豫着要不要靠近可怕的猎人。
“傻奴,”李远山喊住她,“把车推过来,你以为你能扶住我?”
傻奴鼻子涌上一股酸酸的感觉,眼眶不知不觉红了,“相公,你要是不愿意我看我就先出去……”
李远山怔然。
原来傻奴是知道的。
知道他刻意的隐藏……
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段,在快要窒息的时候才缓缓恢复跳动,鲜活的血液顺着脉络一点点向四肢末端奔腾而去,他的腿一麻,呆呆地看向那条残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