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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陶心荷去陶府经营的铺子巡查、去街市购买首饰衣料、去庙宇为未生侄子祈福,进进出出都跟着两名或者四名彪形壮汉,不适极了。

等正月二十这日,陶心荷不许父亲再趁假日沉浸在书房里,硬拉着爹去吉昌伯府,吩咐几位汉子,今日这趟,不适合他们跟随。

汉子们面面相觑,领头人大胆问了句:“居士要同员外郎去哪里?小的们愿意效劳。”

陶心荷一直怀疑他们与吉昌伯府有关,毕竟是程嘉带来的,于是简单说了目的地,观察他们的反应。

领头人面色不变:“吉昌伯府,嗯,看着松散,实则守卫森严,满府都是好手,十分安全。居士不愿意我们添累赘,小的们就不去班门弄斧,今日偷空在府里养闲了。”

陶心荷暗叹口气,一点端倪都没探出来。

在晃晃悠悠马车上,陶成问长女:“好端端的,为何今日非要你爹去吉昌伯府啊?你还一路神秘,总得交代清楚,我才知晓与人家应酬寒暄什么啊?”

简直难以启齿。然而,陶心荷又不得不说。

她撇过脸去,目光低垂着看自己茜色裙角,一向爽脆的声音低不可闻:“爹,吉昌伯他……可能对女儿……有些……不可告人的心思。”

“啊呀,程士诚这小子想当我新女婿?”陶成捋须惊叫。

陶心荷哭笑不得,满腔羞耻不翼而飞:“爹!我想着,今日由你去,训他一番,不许他胡思乱想。”

陶成却动起来别的脑筋。

虽说同是士大夫出身,陶成却没有一般文臣认为女子应该从一而终的酸腐念头,秉持着顺心而活的观念,因此才毫不犹豫支持长女和离。

对于陶心荷的后半生,他也不愿多加干涉,孩子爱怎么打发都由她自己,陶成相信长女是心中有大主意的人。

不过,若是封心锁情,从此枯槁活着,成为行尸走肉,那可不行。陶成眼见陶心荷从顾府回到陶府,就如同换了家府邸,继续过着她熟悉的日常,虽说打理得处处妥帖,他颇为受益,还是萌发了心疼,希望陶心荷能尝试不一样的人生。

陶心荷刚刚和离,就出现了好逑之人,说明自家姑娘确实炙手可热,陶成作为爹亲自然骄傲,前去考察小子的诚心可以,却不能一下子堵死长女未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