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刚想出口,又听他道:“如实说!”
李政闻言一愣,面上不忍叹了口气道:“方才那小姑娘,便是病疫后期了,公主与她只一步之遥,她若也跟着吐血,不出三日,便会薨奄而去。”
薨奄二字犹如惊雷一般炸在孔冶耳畔,铮铮铁汉便是在战场上也无脱力站不住的时候,只见他脚步踉跄了一下,伸手扶住了门柱。
“将军!”李政忙上前去扶他。想出口安慰,又觉得说不出口,他能安慰出什么话?他低头苦笑,公主若去了,他这个脑袋也是要搬家的。
孔冶没让他扶,愣在原处许久,才开了院门进去。
静和近些日子有些恍惚,每日一醒来便是被哄着灌汤药,药是没少喝,却无甚疗效,她虽是医者,却于这病束手无策,她的脑袋迷糊的犹如浆糊一般,什么也想不通,迷糊间被人轻柔的捞了起来。
“静和,起来喝药。”
她瘦弱的唯剩几把骨头,轻轻一捞便会散架一般,孔冶将她抱在怀里都不敢使劲,眉宇上的悲哀又深了几分,汤药一勺又一勺的往她嘴里送,可谁又知道,她如今喉间也溃烂了,光是吞咽都犹如吞针一般疼痛。
褐色汤药顺着她嘴角滑下,孔冶一声又一声的哄着她:“乖,听话,喝了药便好了。”
静和虚弱的抬头,如此近的距离,她这才发现,这几日的功夫,他不修边幅了许多,原他是络腮胡啊,黑青的顺着他的下巴延伸,多了许多男儿气。
这些时日,他每每都来,一双眸子里满是痛苦,只是这样的眼神里还带着疼惜,让静和有些心慌,不过也就挣扎了一瞬,也就无暇顾及了,身体的疼痛将她裹挟的透不过去,她无甚时间去想,去逃。
她被扶着倚靠在床头,也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静和竟觉得今日她清醒了许多,她咳了好几声才道:“姜城”
“病疫已控制隔离开了,还未下雨。”孔冶皱着眉头先一步将她想问的问题回答。
静和眉头舒展开来,点了点头。
孔冶拉着她的手道:“再睡会吧,好好歇歇。”
静和头一次倔强的摇了摇头道:“难得清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