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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迎面的血珠模糊了他的双眼,流淌过眼皮的热意唤醒这个血雾弥漫的世界,他通红着眸,直直坠地。

扑起的尘土快速起身又下落,灰蒙蒙的一切恍若一瞬,而后是缓长的沉默。

那柄长剑,直直挺立在那,恍若从他的身体中生长而出。剑柄的银穗沾了些血,晃晃悠悠成为银红交杂的一片。

剑身上沾满了血,恍若生长在人躯之上用血肉滋润的血灵芝。

谢嗣初,便是那朵血灵芝。

这一切,恍若,一场精心谋划的献祭。

迎着月光,在清寒一片中,用最炙热的血肉,用最残酷的诀别,用最痛苦的爱意。

去献祭。

三月前。

那声再见未说出口,但是谢嗣初还是准备离开了。

他的心有些莫名的平静。

遇见枝枝以后,他已经许久未在梦中想起从前的事情了。

那一片雪,平静地飘着。

曾经,他的心恍若层叠的冰川,谁也不知道下面埋着什么。

可能,连他自己都不大知道了。

从那扇门闭上之际,从他将那个小侍以当时他能做到的最残忍的方式杀掉时,从那具尸体露出森寒的白骨最后被它磨成白灰的时候,他内里便烂掉了。

他再也做不回娘亲口中温润有礼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