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拍的,我……”邱迟低着头,把照片重新小心翼翼地放回诗集里,“是不是挺夸张的,被人这样拍,像偷窥似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明……”纪清焰实在忍不住,他哭着道,“你明明是可以把这些事都告诉我的,但你没有!我之前问过你那么多次,让你说过那么多次,你为什么不说你去找过我……”
邱迟把他抱在怀里:“对不起!但我只是觉得这个没必要说。而且一点也不光彩,显得我很像一个变态跟踪狂,跟踪不够,还要拍照……”
“不……不会!”纪清焰毫不客气地把鼻涕蹭在了他衣服上,“你如果当时能喊住我就好了,我只是觉得,如果那时候你能喊住我就好了……”或者他要是能认出邱迟就好了,就不用等这么久了。
纪清焰想象不出,邱迟曾经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站在远处看着他,远远的看着他,给他拍照片。照片在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就会自动开始打印,但即使照片就放在掌心,你也会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个人之后的一切都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了。
但他还是认真地写下地点和日期,然后小心地夹在诗集里,给诗集包上书皮,放在桌面上伸手就能轻易拿到的位置。
大概是无数次被翻开,印着玫瑰色小碎花的包书纸早就已经被磨起了毛边,有的地方重新用印着图案的纸胶带装饰过,黏贴的整整齐齐,让人不禁会联想,邱迟曾经是怎样认真地把胶带裁出细碎的图案,然后贴在本子上。
“我的错,不哭了不哭了。”邱迟拿纸给他擦了擦脸,“待会拿热水洗洗脸,大过年的,咱得喜庆点。”
话刚说完,秦筝估计正在客厅调台。其实压根儿不需要调,因为这个时候几乎各个电视台都会有春晚现场转播画面,这时候正好到了开始时间。
平缓又煽情的公益广告突然迅速切换成了金蛇狂舞,叮叮当当地在客厅响起来。
秦筝被吓了一跳,大概是觉得这个过于亢奋的音乐不太适合现在的气氛,他赶紧狂按换台键。但换了也没用,全是春晚转播,各个地方台的金蛇同时起舞,甚至有点鬼畜。
大约是不同台的收音系统有点差别,像是切换了好几个声部似的,闹腾到一定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