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心下满意,却未预料到会在此地见到艳红,他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此时他看艳红的眼神里,不存在任何对发妻的情谊,也不记得以往岳丈救助徐家之情,他只是在看一个不光彩的污点,在看一块挡在他和青云路之间的绊脚石。
徐子明一入京城就被这片繁荣迷了眼,如果说做举人时,他还只是暗中纵容小玲对付艳红,现在的他,已经打算图穷匕见,彻底摆脱这位糟糠之妻。
陆敏知道他在乡下有个妻子,不过他一直说妻子只是一个农妇,毫无见识,行为粗鄙,自己和她没有丝毫共同语言,生活在一起很痛苦云云,倒是骗得陆敏对他生出几分同情。
但除了有妻室,还有个妾室,问题就不一样了,他如再敢用“和妾室也没有共同语言,生活在一起也很痛苦”的借口,那陆敏再傻也不能信啊。
“敏儿,别听她胡说,那是我妻子,乡下来的,不懂事,”徐子明连忙解释,“这位徐玲姑娘根本与我毫无瓜葛,我不过是念着同村之谊曾对她照顾一二,便被这妇人拈酸吃醋,搬弄是非,坏我名声。”
陆敏听了,居然还反过来安慰了他两句:“子明,你别难过了,有这样不贤的妻室也不是你能选的。”
“敏儿。”徐子明握着她的手,一脸感动。
燕惊鸿被徐子明脸上的深情恶心地抖了一抖,她叹了口气,对陆敏道:“许久未回京城,你的头脑倒还是愚蠢如昔,真叫我觉得亲切。”
“你说谁?你一个乡下人凭什么在我面前这样讲话?”陆敏大怒。
“徐子明也是乡下人,怎么他讲得我就讲不得?”
“牙尖嘴利!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听好了,本姑娘的父亲可是当朝翰林院侍讲。”
她满以为自己的身份说出来,能吓住眼前两个乡下女子。毕竟这些没见识的人,此前见过的最大的官不过就是个七品县令。
刚刚徐张氏等人,听说她是从五品大官的女儿,不就吓得连连对她行礼?
小玲忐忑地拉了拉燕惊鸿的衣袖:“翰林院侍讲是什么官啊?听起来来头很大,我们避一避吧,别跟她硬碰硬。”
小玲的小动作看在陆敏眼里,让她心生几分得意:“怕了吧,我告诉你,像你们这种乡下来的蚂蚁,本姑娘一只手就能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