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请了几日的假,在家里陪她,只是沈瑞不陪还好,这一陪,沈绵就越发舍不得家里。
她面上不显,晚上却睡不着觉。
沈绵一闭上眼睛,就是从小到大祖父、爹娘和哥哥姐姐对自己的疼宠和爱护,祖父看出她有作画的天资,便不顾家里人阻拦,让她拜在闻空大师门下,娘会亲手给她做饭,爹会把她扛在肩头,哥哥姐姐也把她捧在手心里。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她在这个家里,没有受过半分的委屈和苦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前两年沈绵不懂,现在她明白,像她这样受尽宠爱的女孩子,满盛京都找不到几个的。
但是她马上就要出嫁了。
她喜欢江星列,嫁给他自然是高兴的,她也盼着他们日后做一对和和美美的夫妻,像父亲说的那样,白首同心。
二十七上午,沈家各处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门口廊下已经挂上了红绸红灯笼,地上也铺了红毯。
沈绵去看祖父,发现连他的院子里都是一派喜庆。
天气渐渐热了,老爷子正在树下乘凉,看见沈绵过来,笑着朝她招手,道,“怎么来了,没有去试妆,试试婚服吗?”
“祖父还知道这些啊,”沈绵在他旁边坐下,“昨天就试过了,我最近瘦了,婚服的腰要改小一些,别的都好。”
“啊,还有,发冠特别重,我听碧云说,有十几斤,一戴上去,哎呀我的脖子折断了,”沈绵端端正正地坐在石凳上,“江星列叫人打这发冠的时候,也不想想我的脖子,上面那个掐丝的金凤凰,还勾头发,反正不太舒服,可是这也不能现改。”
沈老爷子看着沈绵,目光温和,他听沈瑞说了,沈绵这几日有些不安,是舍不得家里。
不过现在他看得出来,沈绵是舍不得家里,但她也很高兴嫁给江星列,那是她真心喜欢的人。
沈老爷子扇着手里的蒲扇,笑道,“静国公府的世子,肯为你这样花心思,真是难得,你外祖母的发冠陪着她葬了,你没有见过,不过是件普普通通的东西,你那一件,说是价值连城恐怕都不为过,日后要是没钱了,你就从上面揪一颗珍珠下来,拿到当铺里,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