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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越往深处几乎已经没了救火的人。太监宫女们虽说是签了死契,但也惜命,对这太子也没到那种要付出一切的心思,于是大多数都是围在火势较小的地方浇啊浇,至于是否有人还在火海最深处,那便不得而知了。

“凌斐!你给我滚出来!”

花园处草木早已没了踪影,处处都是光秃秃的燃着火焰,他一脚踹开从天而降的房梁柱,也顾不上自己背上的伤势,乘着火海就往其中跑去。

手腕上的蛊虫依旧平静,那就是说明对方并没有收到讯息。诸如此类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子蛊脱离了控制,二来就是这子蛊死了,母蛊已经控制不住它了。

可想要脱离控制谈何容易,不仅要用千百种毒进行一番以毒攻毒,还要有擅毒的高手在一旁看顾着,稍有差错都会命丧身亡。

那只能是死了,不,不会的,凌斐这厮平日里贱的要命,怎么就死了呢!

他还记得那天天朗气清的,穿的像个花孔雀一样的世子爷就站在青楼的门口,左右手各搂着一个姑娘,然后对初来乍到不久被老鸨逼着接客的段瑾点了点头,示意他抬头。

“别成日逼着别人做这些事好不好,会损阴德的,这样,我买了,你开个价呗。”

语调欠欠的,好像谁都矮他一头一样。

后来他失忆了性子也变了不少,温柔了,体贴了,会照顾人了,一口一个段姑娘的,明明弱的不行还要接他,平白无故地折了两条手臂。

“凌斐!你她娘的给老子出来!”

火海深处已经没了多少人影,热浪翻滚着,他已将那些容易点着且累赘的丝带都扯了去,头发散乱地盘在头顶,也顾不得伪装了,扣子松开了,露出青年凸起的喉结。

他就不该听他的,他就该拉住他,不让他闯进去的。这人就是喜欢逞强,接不住的人也要接,救不了的人也要救,一颗心赤城的恨不得掏出来送到别人面前——

像个傻子。

而他这个聪明人瞻前顾后太多的后果,就是一辈子都活在悔恨中。

他好不容易才接受自己喜欢上他的事实,他怎么可以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