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抬头,把小手摸在亦真脸上道:“阿娘,你怎么哭了。爹爹很快就回来,你别哭。”
亦真摇头笑了笑,也在蓁蓁的小脸蛋上亲了亲,便利落收拾上了马车。
她们离开得低调,旁人看起来只是去郊外游玩一般,便也根本没人拦着,走得很顺利。
看起来不过一如往日,可俞宸再回来时,明明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动,他却觉得这里冷寂空荡,好似冰窖一般。
独自站在院子里,忽觉这几年好似都是他一场周庄梦,亦真从没回来,他们更没什么孩子,他还是孤零零一个人。
他只这么一想都觉得这冷寂夜色要将他淹没,闭了闭眼提着灯进了屋来,可一推开门,蓁蓁的拨浪鼓在桌上,亦真天天伺候的茶花在墙角,被褥锦帐还有她身上的香气,这才使他缓过气来。
他坐在床边在枕头底下摸到亦真用帕子包着簪发的长簪,拿起来瞧着笑了笑,又有些不舍得原封不动放了回去。
另一边的亦真也在次日到了苏州,这小宅院就在河边的街巷,虽不引人注目却也很方便,里头也早都布置上,她能穿的四季衣裙和蓁蓁的玩具俱备好,侍女厨娘花匠都请齐了,就算她和蓁蓁在这过一辈子也可。
他总是这样善于谋划布置,又让人心甘情愿待在他的天罗地网里。
白日里在这陌生的地方蓁蓁还新鲜,一到晚上才觉出不对来,搂着亦真道:“阿娘,爹爹不来。”
亦真抱起小东西来哄道:“爹爹要好些日子才来。”
蓁蓁也听不大懂,可还是嘟着小脸点点头,没一会儿便在亦真怀里睡了。亦真才把她放下去插门,却突然听到门外有人轻轻敲了几下,亦真赶忙抵住门警惕起来,问:“是谁?”
门外人道:“小的是谢家的,俞寺卿去同我家长官说派了小的们暗中保护夫人和小娘子。白日里不敢现身,故而夜里惊扰夫人了。”
可他筹备得越周全,说明他自身处境越危险,亦真应了声将门插好,回来时看到了妆匣里那封和离书,便取了出来,捻了捻将信封打开,一看却是周殷南写的那封。
他还是没有写和离书。
料理了冯太元和李承一干人等,俞宸也被革了职,今上总算出了口气带着人离开出发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