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芝心头蓦然一紧,但想想这也是理所应当之事,毕竟老师的根和牵挂所在都在长安,于是道:“老师也是该回去了,奶娘她们还挂念着你呢。”
但说话间,她只觉得鼻尖酸楚,眼眶也微微泛起红来,低声道:“可是,芝儿心中舍不得您。”
李茗一时也红了眼眶,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循循道:“芝儿莫悲伤,不记得我小时候教你的话了吗?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但一时的离散也终会有再见的时候。”
李茗吸了吸鼻子道:“芝儿莫哭,等我回长安,见到你奶娘他们一切安好,到时候我们再一起过来看你,你觉得如何?”
沈芝不住地点头,半晌又不住地摇头,有泪划过脸颊:“这一路颠簸,奶娘年纪大了,身子受不住的。”
李茗忍住泪意,笑道:“怕什么,到时候找柳二娘护送我们,不就好了?”
想到柳二娘,沈芝不由唏嘘道:“说起柳二娘,我倒是有点儿想她了,她实在是个不平凡的女子。”
李茗对她神秘一笑:“芝儿不必想念,明日你就能见到的她。”
“当真?”沈芝高兴地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李茗见她如此激动,满脸宠溺地笑道:“是啊,请帖我一早便托人送去了,按着时间,明日下午,定是能赶到的!”
沈芝方才的泪还未收回,这会子突然又高兴起来,自己都觉得又哭又笑的不像样子,她有些撒娇地抱住了李茗,埋在她的身前瓮声道:“老师,明日我一定会是最幸福的新娘子!”
翌日一早,鸡鸣时分,彩珠便将沈芝拉起来洗漱梳妆,穿戴整齐。
沈芝还在迷迷糊糊中,便被人拉在了妆台前,开始描眉涂唇,装扮起来。
慢慢清醒后,她已被彩珠和几位侍女们一同在镜前梳理发髻了。
大永新娘子出嫁的发型几位繁复,尤其是勋贵之家,那更是繁复冗杂,没有几个时辰好不了。
所以沈芝只能随她们摆弄着,期间她还因为早晨起得太早而打起了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