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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康……予康……”崔玉儿的眼泪一涌而出,花了脸上的妆,六神无主,无处躲藏,这一瞬,她是悔的。

懒的再见她,凌锦安最后抹冷眼丢在她的头顶,转身离去,从此往后,她是生是死皆由她去。

行至大门前,凌锦安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寒彻的哀嚎,他的脚步也未有半分迟疑。

……

春光三月,冰雪无影,枝发新芽,浅草将能没过马蹄。湖中清波随风一圈一圈荡开,凌锦安坐在府中湖心水榭目光远望,湖面此时波光闪闪,想来夏日里便可盈着满湖的莲花盛开,就像是澜汐亲手绣在他衣袍上的一样。

女使三五个轻步而来,小心端上细点搁在汗玉石桌上,最后一个端着茶,在路过凌锦安身侧的时候目光闪动,而后身姿婀娜将那茶盏搁下。

见凌锦安的目光远眺,没有往这边瞧看一眼,不禁有些失落,脚步踌躇着不肯离开。

“世子喝茶。”女使柔声提醒道。

自打凌予康死的消息传开,皇上的旨意便随之下来,如今王府里真正的做主之人,已经成了凌锦安。

凌锦安闻声这才收回目光,转而投到桌上茶盏上。

手还未抬起,那女使便手疾眼快先一步端起茶盏,也不知是手滑还是如何,只见茶盏在托底一滑,整杯翻扣下去,大半茶汤撒在凌锦安的袍角。

女使佯装惊恐状,忙掏出帕子跪在了凌锦安的脚边擦拭,嘴里讲着饶命,身子却几乎贴到了凌锦安的腿上。

这心思也太明显了些,高门大户中,不规律的男男女女比比皆是,处心积虑想要爬上主子床的大有人在,凌锦安以鳏夫身份独掌王府,自然引的别有用心之人想要攀附。

凌锦安垂目,瞧见她的手在蹭上袍角上的莲花绣案时眉目窜火,一抬脚将人踹出去好远。

那女使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伤的不轻,整个人懵住,凄凄楚楚的半瘫在地上,不敢置信。

“凭你的脏手,也敢碰这件袍子?”

“来人!”随之凌锦安从石凳上站起身来,“将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拖下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