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句句他说的清晰,崔玉儿更是听的清楚。
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被吓的连退几步,直到脚后跟碰到门槛,身子一悬险些空仰过去,好在及时扶住门框才堪堪站稳,方知退无可退。
此时,她王妃的威风在凌锦安面前荡然无存。
“疯了,当真疯了……”崔玉儿不敢再去看凌锦安的眼睛,一眼也不敢多瞧,只拍着心口又气又怕,“疯了,全疯了……”
她当真是一时一刻在这锦秀苑都待不下去了,被吓的不轻,也根本顾不得什么颜面风度,扶着门槛狼狈退出房间,几乎是逃命般的匆匆离去。
人一下子全都走了,偌大的锦秀苑又剩下凌锦安一个人。
他歪着脑袋独自一人站在门口,长臂垂在两侧,脸上那股阴笑久久不散,真真的像个白日里的鬼魅。
……
马车轱辘缓缓滚动行驶,在沙土路上压出两道细长的痕。
越往南天气越暖,京城里还是冰雪未化,到了此地已经是嫩草轻长,道路两旁的树林已经悄然挂上了浮青。
陆澜汐嫩白的手伸出马车帘外,瞧着外面的景致,隐约见着前方山上有庙宇的影子,于是她叫停前方赶车的车夫,“大叔,就在这里停下吧!”
赶车的大叔闻声勒了缰绳,马儿缓缓停下,“怎么了姑娘?”
大叔回头问道。
陆澜汐不答,起身钻出马车,纵身一跃而下,手掌遮在额头上遥望山顶,眯着眼问,“前头是寺庙吧?”
大叔顺着她的目光也遥遥望去,辨认了半天才回,“应当是吧。”
“那好,大叔,我就在这里停了,”说着,她从荷包里又掏出一锭细银递给他,“这是剩下的银子,你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