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不是大伤,今日肿,明日就消了,有什么可说的。”话说的漂亮,可阵阵酸痛从膝盖传来,到底还是疼的她咧了嘴。
半个时辰,小半瓶药酒,本来肿疼的膝盖在凌锦安的手底下被收的服服帖帖,总算不那么疼了。
伸手将帕子递给他,凌锦安自行擦了手,陆澜汐便窝在他身侧朝伤口上轻轻吹气。
“澜汐。”他唤。
“怎么了?”她应。
“今日受委屈了。”凌锦安觉着自己很无用,杨碧妍的大小姐性子向来是咄咄逼人,就算不在场,也知她会如何刻薄旁人,可自己能做什么呢?连最简单的护着她都不行。
沉静片刻,也不知为何,今日在杨碧妍手底下她没觉着委屈,没觉着怕,可在凌锦安面前,就是一下子想卸下伪装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眼皮潮湿,转瞬,泪珠子便坠在下睫毛上,悬了片刻便落下来。
她身子前倾,旁的也顾不得,头抵在凌锦安的肩头,手抓住他的衣袖重泣起来。
两滴热泪正好滴在凌锦安的手背上,滚烫若碳,在他心口砸了一个大窟窿。
他回手轻轻环住她的背,另一只手探上她的后脑,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嘴唇抿动,她每抽泣一声,便是将插在他心口的刀又往深处推进了一分。
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你看你看,你凭什么将她留在你身边,这些小事都要别人去给她解围。’
沉吟片刻,他喉结滚动吞咽,而后才低低说了句,“对不起。”
这句话飘进陆澜汐的耳朵里,她立即止了泪,抬起脸来,不明所以,“你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咽下满腹的苦涩他缓缓开口道:“你入王府以来,我没给过你半分庇护,反而让你为了我处处受屈。”
“澜汐,你的出现,我真的庆幸又感激,但是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搭上你的后半辈子,”凌锦安摸索着她的脸颊,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答应我,离开王府,哪怕你不走远,只要你不在王府待我境况好一些,你再回来,好吗?”
境况好一些是虚妄,他这副样子,境况还能再比现在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