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心里自然是有数的。”陈嘉丽点点头,忽然就开始长吁短叹,“本宫入宫也有三四年的光景了……”
“门前流水尚能西呀。”盼山心不在焉地回应,“老了老了……”
“真是怀念当初待在太尉府的时光。”陈嘉丽的面颊上一点点地爬上绯色,“本宫常伴大人身边,为他铺纸磨砚……”
盼山插嘴,“看来您伺候人也蛮用心的。”
陈嘉丽脸色渐僵,“你……”
“盼山,这株长得不错,拔下来。”以芙冷冷一掀眼,指着陈嘉丽面前的一朵莲蓬。
盼山受命,将贵妃面前的一株莲蓬连根拔起,“哗啦啦”溅了她一脸的水污。
陈嘉丽精心描绘的妆容也花了,狼狈地糊成团状,“你!”
以芙捂着帕子,笑得妖妖娆娆,“我们宫里的奴才不会采莲子,不小心冲撞了贵妃娘娘,实在是不好意思。”
“婕妤,你凭什么这般欺负人!”
以芙一眯眼,“就凭我姓褚,就凭我兄长是太尉。”
就算是假的,就算是名实不副,照旧能够打着这个旗号招摇撞骗,甚至压你陈嘉丽一头。
她知道陈嘉丽是褚洲从前的婢女,就像陈嘉丽知道她是褚洲雇来的“妹妹”,然而两人自始至终没有戳破这个谎言的原因,全都在于褚洲一人——
都是为了他的性命安全,也为了他的仕途走得安稳。
她和陈嘉丽其实一样,都是褚洲叱咤朝堂的一粒棋子;她和陈嘉丽又不一样,陈嘉丽会心甘情愿地任由操控,而她却在努力地挣脱棋局,俘获控制棋盘的幕后黑手。
以芙觉得面前的女子可怜,也不大愿意和她计较了,“盼山,叫人把船调个方向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