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济宝正坐在戴冰卿房中,今日并未为她扎针。
戴冰卿见芸娘进来,示意她坐,等着丫头为自己上妆,同芸娘笑道:“平日扎的像两只刺猬,好不容易过节,让我利利索索过完中秋,再说旁的事。”
这话虽是同芸娘在说,安济宝却轻轻一笑,道:“你都将中秋扯了出来,我这位郎中也不能惹了广寒宫里的嫦娥仙子。”
他深深望着铜镜里戴冰卿的模样,喃喃道:“许久未见过你这般模样。要我说,那嫦娥仙子又怎能比的上我的未婚妻。”
戴冰卿还未搽胭脂的面颊迅速一红,先往芸娘面上看了过去。
芸娘立刻起身,道:“我怎么觉着,我今日来的不是时候。”
她抬步便要往院里去,安济宝却起身道:“我来的时间够久了,再坐下去,只怕伯母要过来将我赶出去。横竖……”
他向戴冰卿一笑:“等腊月里,你过了门,为夫便日日守着你。那时,安伯母的态度必回大不一样。”
戴冰卿便啐了他一声,含羞道:“我竟不知你是这般油嘴滑舌之人。”
安济宝一笑:“可见你对为夫的了解太少。”
他向芸娘抬手一揖,嘴边噙着笑,转身出了戴冰卿的院子。
过了不多久,丫头将戴冰卿装扮好,又为她换上新做的单衣,只贴身加了身薄如蝉翼的小衣小裤,免得着凉了。
缠绵病榻许久,戴冰卿已枯瘦的脱了像,只一双眸子倒显得越发的大,看人的时候,仿佛用了一生的力气在里面。
院里置了方桌,不多久,下人便送上热乎乎的雄黄酒和蒸好的虾蟹上来。
芸娘便将螃蟹端远,道:“你身子弱,螃蟹太寒了些。”
戴冰卿一笑:“有雄黄酒,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