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泪流满面,哽咽道:“玉哥儿……想……唤芸娘……陪着他……他婶子……求你……”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要求。
十岁多的姑娘家家,已到了注意名节的时候。
为一个十三岁的男娃儿守夜……李氏不能同意。
她蹲下身子,温柔且坚定道:“罗夫人,我……芸娘粗鄙,她侍候不了人。”
芸娘如何强逼着老郎中来了罗府,在罗二爷的渲染下,今日来罗家所有探病的人家,几乎都有耳闻。
固然罗二爷同旁人讲时是带着欣赏的口吻,说她多么机智,多么讲究策略。
然而听话之人有万般理解。
他们听到李家闺女是如何抢人砚台,未必不会觉着无礼。
他们听到那老郎中如何吐了芸娘一身而芸娘连吭都未吭一声,未必不会觉着恶心。
他们听到李家出动了两个闺女去请救罗玉的郎中,未必不会觉着李家是存了妄念。
在今天这事上,芸娘已然是损了名声,若是再去给罗玉陪夜,这简直……
罗夫人泪水涟涟,几乎未做考虑,咚咚咚三下,便磕了头下去。
李氏惊的重重往后一退。
这简直是强人所难。
罗夫人哀求的看着她,极其艰难道:“玉哥儿他……不知明日还……能否……醒来……”
她又对李氏磕了几个头:“我会对芸娘好,当做亲生女儿一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