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是个大平台,吃食、胭脂、衣裳料子等买卖倚靠着青楼就能勉强活下来。
然靠着青楼做买卖也不是那般容易。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青楼里最大的蛀虫非龟公莫属。
今日守着角门的龟公见芸娘带了一大包物件,无论如何都要敲芸娘二十两纹银,唬的芸娘连声解释:“这不是卖的,这是送给赵蕊儿的,是送的。是送的!”
平日龟公多少会卖给头牌些面子,有前来寻赵蕊儿的,少收些赏钱。如此哄得她开心,在恩客面前夸赞龟公几句,那恩客一昏头,白花花的赏钱自然就来了。
龟公每月的进项大多是来自前来寻乐子的恩客打赏,靠收进门费才能有几多钱。
怎知今日这龟公却似与头牌有仇一般。
芸娘不提赵蕊儿的大名还好,一提之下,那龟公立时便梗着脖子将进门费涨到了五十两,还言之凿凿:“一个大子儿不许少!”
说罢,将手边椅子啪的摆在了角门里,大喇喇往上一坐,不宽的通道立时被挡的严严实实,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芸娘在青楼进出可从没受过这脸色。
此前在翠香楼,龟公们哪个不拿她当财神爷?虽则她每次出手不够大方,可去翠香楼的频率高啊,次数多了,龟公们拿到手的银子就多了啊!
真是换个庙就不好念经,连龟公这一关都难过啊!
芸娘一时气的面红耳赤,正要同龟公理论,青竹先她一步上前,将她挡在身后,冲着那龟公叱道:“好你个下贱奴才,平日吃多了赵蕊儿姑娘的赏钱,现下是噎着了想吐出来?你也不撒泡尿照一照,就你这模样的龟公哪里找不着?赵姑娘将你撵就撵了,你还能说个不字?”
青竹在翠香楼跟着花魁董盼儿三年,对小小龟公的来财之路岂会不知,几句话便将龟公骂的低了头,只怕真的断了财路。
青竹的声音又尖又脆,引得楼上众妓子纷纷推窗探头瞧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