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 便是大半月的功夫。
是日,苏小淮礼佛罢, 取了昨夜挑好的书册就要往外头去,只见得嬷嬷揽着大衣小跑赶上前来, 嘴里唤道:“殿下!殿下等等……”
苏小淮鼓了鼓腮帮子,依言停下。果不其然, 嬷嬷又是伺候着为她添了衣裳。
虽说外头天寒, 但有法术傍身, 她不觉着冷, 这般穿着委实累赘。穿厚重的大衣她自是最嫌弃的,却偏不想这原主昭阳公主体弱,除却夏日,一旦天转凉,她便能穿得来大衣。只见她别的衣服能少,可这大衣却是多得一个月不带重样的。
待嬷嬷给她整理好了衣装,苏小淮走远了些,用术法放倒了贴身伺候的侍女,终是能得朝小屋赶去。今日礼佛,原主生母贵太妃的身子不大好,遂是耽搁了一些功夫。
也不知,裴景诚走了没有……
推门入了小屋,苏小淮刚想叫他,却见他坐倚在墙边,双手抱臂,正安稳地睡着。
日光透过半破的木窗,稀稀疏疏地散落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眉眼的轮廓。她挑唇笑开,放缓了步子。
知他平日里都在干体力活,早出晚归,夜里还抽空读书,想必定是缺觉极了。苏小淮没有扰他,蹑手蹑脚地坐去他身侧,将书本放在了一旁。
小屋里很静,他的呼吸很浅。
均匀的,安稳的,像是有一根羽毛,轻轻地搔在她的心口。
苏小淮双手捧着脸颊,静静地看着他。
她现在不知司命去了何处,也不知她还会不会来找她。随着灵力的逐渐消逝,她心知她定是违逆了天道,出现在了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
若不是侥幸遇到了裴景诚,想来她许是要死在这儿的……
虽说早知他皮相生得好看,却不想在细细观赏时犹盛。她伸了一根手指,轻轻地戳在了他的脸上,而后向上提起一点,给他整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看着他,苏小淮扬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