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王不为所动的压好了被面上的褶皱,耐心的掏出手绢吸掉了被褥上沾染的眼泪,末了才缓缓抬手,轻柔的摸了摸她的眼睑,像是毫无察觉一样轻声的问:“怎么了?”
园子眼睛里积着一包一包的眼泪,眨出去了又有新的涌出来,没两秒钟枕边又湿了一层,努力了半天,愣是没看清眼前这张脸上的神情,只是朦胧间察觉到似乎有人在安慰她,积攒了一上午的委屈登时找到了发泄的路口,呜咽一声后哭的更惨了。
“疼,”她抽抽了好几下:“好疼啊……”
眼珠深处涌动的黑气蠕虫一般的运动着,园子的指尖也带着异样晦涩的气场,原本他是想抬手想抓下人家袖子的,结果太疼,半道上又把手缩了回来。
下一秒,温热的手掌附上她冰凉发抖的手背。
园子听到有人轻声问:“哪里疼?”
那人等不到回答,又低下头来,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耳廓——那力道对现在的她来说又疼又痒——蹭完之后不顾她哭的更厉害,还要强人所难。
“说说看,到底是哪里疼?”
园子新说我都喘不过气了你还让我说话,想抬手把颈边那张脸打开又没力气,最后把呜咽的声音全都吞在鼻子里,只顾着哭疼。
似醒非醒的哭到最后,园子感觉到有人正慢慢怀抱上来,虽然力度不是很合她心意,不过安慰感够了。
迷糊中,园子听到有人在她耳边不厌其烦的说“不疼”,“不疼”,到了最后,好像又变成了“听话”“听话”。
傍晚,麻仓叶王收拢了山居附近结界处望风的纸人,转去后院看她。
铃木园子像是哭累了,还保持着早晨的姿势蜷在被子里,指尖时而抽搐两下,像是整个人都被泪水泡的更软了些,眼角还是红的。
叶王盘腿坐下,指尖点过她眼角的粉红色,使劲蹭了蹭,满不在乎她的连绵不断的哼唧声,慢条斯理的撩起她的眼皮。
接着便神色一肃。
那层蠕虫一般涌动的黑线不止没能深入,他磨蹭着少女眼角的力道不由变的更重,一天下来,黑色似乎还变浅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