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年多大?十二三岁?”男人有气无力,“我儿子也和你差不多大,比你大两三岁吧。”
叶莲灯看着他,权当是在回应他的对话了。
“他那性格就随他娘,特别闷,心气高得要命,看起来忒老实一孩子偏偏什么都想争第一。孩子嘛,就该活蹦乱跳的,整那么严肃干什么。”
虽说是对话,但本质上仍然是他一个人自言自语。
但是在他不厌其烦的熏陶之下,他没事儿扯混打怪儿的本领还是让好几次让叶莲灯有了眼神外的实质性回应。
最初是憋不住的笑,后来是“嗯”,再后来就是主动发问了。
在来莲谷的众多病人中,男人在莲谷待的时间最久,一待就是三年。
第二年,在和男人的交谈之下,她明白了,男人既是病人,更是囚徒。
然而就是这个他分不清好坏的囚徒,暗地里教会了她诗书,教会了她下棋,教会了她弹琴,也和她讲离境百年历史与当今天下大势。
第三年的有一日,男人问她想不想去看外面的世界。
刚杀了人回来,她擦着刀上的血,缓缓摇头。
“为什么?”
“外面的世界也许比莲谷更加可怕。”
男人笑了,这一笑里似乎有很多意味,“外面的世界怎样还要你自己去看,你是什么样的人,你的世界便是什么样的。你若永远留在幽闭的莲谷,禁锢着自己,就永远也不知道你本可以活得多么精彩。”
“我是莲谷的囚徒,但我本不是莲谷人,”男人顿了顿,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又道,“可孩子,你也是。”
“我老了,畅游过江湖,征战过沙场,也曾与所爱月下共饮,我也并没什么过多的牵挂了,但是你不一样,你的人生才刚开始。”
不知为何,听着这些话,叶莲灯的刀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