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雨几乎停了,只有零星几滴雨花落下,在水镜中画上了浅浅涟漪。
叶莲灯见明昭已经冷静了下来。
便走近了几步,打算告诉他关于朱云的残忍真相。
朱云浑身伤痕映入眼帘时,她也不由地心头一颤。
“朱云支开你是为了赶你走,你知道的吧。”
明昭没有说话。
涣散的目光好像已经不再停留在此刻。
“这十年里,她完全是为了你活着的。只是,你不知,她也不愿承认。”
“什么意思?”
“当初是你亲手设计了春酣楼,从此,朱云便活在春酣楼中,几乎没有踏出过一步。即便她想,也不能。因为她所中的不是忘生,还有舍死,她这十年并不曾活着,严格意义上说她只是一缕生魂。”
明昭的肩部一震。
“她其实也一直都是清醒的,除了第一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三种意念,她很多时候不过是装作那样在骗你,骗你安心。你并不常待在春酣楼,所以你不知道,就在你不在的时候她暗暗做了多少谋划与部署,她时时刻刻都是那个清醒而沉重的朱云,而你大多数时候已经做惯了明昭。你为她造了一重高楼,你以为于她是羽翼,其实对你们二人来说都是枷锁,她可以瞒着你的事情,让你在悠闲的小客栈做一个整日醉酒的颓废醉鬼,却也让你的剑日渐钝了。即便到最后,你们仍然瞒着彼此,走不出彼此的心局。”
明昭沉默地听着,手指因为激动不平的心绪而剧烈颤抖。
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因为酒喝多了而迷醉瘫软的麻子。
目光刚要落在朱云永远不再醒过来的睡容上,还是忍不住沉痛地闭上眼睛。
然而叶莲灯的声音还在继续:“你多次暗地里帮她,你也在替她寻找当年的仇敌,为此,你杀了不少人。朱云在春酣楼内遥望远方的时候,你不是在醉酒、就是在代替她舔噬着刀尖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