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赵姨起身,声音有些悲恸,“在春酣楼的人哪一个不是无处可去,视死如归的呢?”
“当初若不是您和姑娘二人救了我这老家伙,我有哪有机会活到今日呢?又哪有机会见到能为自己的女儿报仇雪恨的这一天?”
“话虽如此,可我并不是无雁门的人。”
“老身这双眼睛虽然已经变得浑浊了,但想来想我还是能看清楚一些东西的,您曾是擎玉宫的护法,错的是擎玉宫,而不是您。”
麻子,或者说——明昭怔了一瞬,最后缓声道:“好,从十年前便是这样,您自己做决定,来去皆可随意,这是您自己的事情。”
赵姨听了,笑得脸上的脂粉都抹在一块儿了,忙要替他更衣,伺候他洗澡。
明昭温和笑了,道:“赵姨,你去吧,那些人久了见不到你会怀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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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袅袅。
房间的装饰很是精致,外屋与内屋之间有一扇圆形的花窗,从长廊上远远看去就宛如一扇画格。
画格内坐着一个美人,一身桃色浅衫衬得她柔弱而多情。
门口站着一名身材颀长的男子,他伫立在那里并不进去。
他盯着房内的女子注释良久,才轻声唤道:“阿云。”
“郎君!”芸娘神情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立刻将他拉进了屋内,“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可千万不能让妈妈知道了。”
这娇柔的语气和忧虑悲伤的眼神俨然是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而非那个将跟着莲灯追至地道尽头,剑术凌厉、冰冷怪异的无雁门弟子。
此刻,她只是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