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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月深吸一口气,带着壮士断腕的决心,毅然决然地敲了敲门,粗着声音气势汹汹道:“大人,我来伺候您沐浴!”

里面没有一丝声音,她又接连喊了几声,依旧没有回话。奇怪……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秦淮月鼓着勇气推门而入,这是一个宽大一些的客房,桌子上放着几个吃空了的碗。

此时此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润的水汽,右边一个屏风,上面搭着温冰炎的黑色斗篷、黑色外衣、白色里衣和……

秦淮月不敢细看,挪开视线,然后一阵洗澡撩水之声传来。

无形想象,最为致命。

幸好她脸上有易容粉,脸红也看不出来,于是再度提气,粗声道:“大人,我进来了!”

然后她便低着头,大步流星地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一片氤氲的雾气之中,屏风后的景象迷迷蒙蒙展现在眼前。

之前温冰炎斗篷裹着,而现在,秦淮月时隔五年,这才终于见到了温冰炎。

要不一下五年不见,一见,这就看得了个全乎。

浴桶之中,一个男子披散着泼墨长发,左手支在桶边上,右手撩着一捧水泼在肩膀,水漫过他的胸肌,在皮肤上留下颗颗水珠。他微微歪着头,露出线条笔直的下颚线,不知在想什么,深邃的眼神看向远方。

比之十八岁时候的温冰炎,如今的他容貌之俊美更胜以往,多了一股邪气和疏狂,但是沉沉的眼神和气质却压得下这张扬的外表,内化为俾倪天下的冷傲。

他现在身量更高了一点,肩膀更宽了,当初年轻略显单薄的身材现在更加精壮,带着男子特有的侵略感,显得野性而危险。

待到她走得更近了,这才看出温冰炎一身的伤来。大的裂痕和小的伤痕,连成片的重伤和无数细小尖深的孔洞,还有很多新近受的伤口,结了一层痂,现在在水里已经泡得发白了。

这些伤斑斑驳驳交错,把他的身体划成破碎的样子,比之他少年时在封自瑶座下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