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老刘头惊喜地叫了起来,“这口水吐出来,这娃娃就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赵四胜抱着女儿长舒了口气。

老刘头扭过头对张桂英说:“你要是现在没事,去熬碗姜汤,家里要是有红糖,也别藏着了,加个半勺。”

张桂英立马大声说:“我家哪有红糖!那么贵的东西我去哪儿给他弄!”

她嗓门又大又尖,把赵四胜怀里的女儿吓哭了起来,赵四胜一边哄着,一边走到炕边的柜子边,在抽屉里翻出来一个小袋子。

袋子鼓鼓的,拿出来的一瞬间张桂英当即瞪圆了眼,张口就骂:“这红糖我要留着过年煮鸡蛋的!”

赵四胜不耐烦了,把女儿放到炕上坐着,自己拎着红糖袋子就要往灶房去。

张桂英怕他用的多了,这才气得一跺脚,一把抢过袋子,气呼呼地出了门。

她走了之后,屋子里总算安静了下来。

老刘头留下给庄呈郢又看了一次,除了受了凉,身子有些虚之外,别的事什么都没有。

“稀奇。”老刘头咂巴嘴,“真稀奇,这娃娃命大,以后是有福气的。”

又说了几句注意事项,老刘头走了。

院子外头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眼下庄呈郢没事了,赵四胜得出去说道说道,免得他们在外面瞎传。

房间彻底静了下来。

庄呈郢仰面躺在炕上,硬邦邦的硌背,他睁着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房梁,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色彩。

平日里,生产大队的人见到他时,他眼里只有麻木和疲倦,像现在这样藏着冷戾和仇恨的眼神,很难想象能在一个十一岁的男孩眼中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