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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对那些被鬼所害的人来说,早一刻、晚一刻很可能就是生和死的差别。所以对光也来说只不过是推波助澜,对那些无法抵抗鬼的人来说,是让他们有继续活下去的机会,这对光也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吗?”

“即使要消耗队士们的生命?用这样的方式杀鬼也有意义吗?”继国光也想到前院正在热热闹闹准备起来的婚礼、浮现了斑纹的新郎倌、孩子刚刚开始学剑的炎柱,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好像可以预见自己再次孤独地走向地狱深处的模样。

茶杯里的倒影,继国光也的脸上干干净净,连个疤痕都没有更别说斑纹,他不敢去看继国缘一的表情,只能对着杯子开口:“缘一,你知道吗?身上浮现斑纹的剑士,是活不过二十五岁的。能够打破这个限制的,大概也只有天生就带着斑纹的你而已。你所在的层次和我们不一样,而我们强行要触及你所在的层次,代价就是燃烧这具□□凡胎的寿命,这就是斑纹。”

“我并不是……不,这种事情……但是,现在……”继国缘一显然也没有料到斑纹的代价会如此沉重,以及在这个欢天喜地的节骨眼,把这种事情捅出去只怕会让鸣柱和恋人连夫妻都做不成,双双恨他们继国家一辈子。

“我不想要这样的。说到底,还是我太没有用,我是个一无是处的人,上辈子一事无成,死后什么都没有留下。这辈子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更多关于鬼的消息,应该要更快速的找出鬼舞辻无惨并且消灭掉他才对,然而……若不是因为我太没有用,根本就不用拖到斑纹出现才是!”

继国光也紧紧捏着茶杯,直到指关节都有些发白。

“还有啊……缘一,不要再说‘我只是个普通人’这种话了。作为一个人类,从你眼中所见的世界,到你的身体素质,还有你的日之呼吸法——你一点都不普通,你是特别的,继国缘一。特别并没有错,也不是在否定你拥有小小的、普通的梦想这件事,但明明是有才能的人,却硬要说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了,我现在要再说一次‘那你要我们这种人,拿什么脸面存在于世啊!’哪怕你直说‘谁叫我投胎投得好,天生就是这么厉害!’也好过说自己很普通、没什么特别。”

眼看继国缘一还有些呆呆傻傻地,继国光也只能苦笑着半是抱怨,半是苦恼地说:“还是不能理解吗?怎么办呢,这样下去要是我和岩胜都不在了,你会好辛苦的。”得罪了人都不知道,还在给人家掏心掏肺呢。

“你们不会不在的!”继国缘一焦急地说道:“把这件事上报给主公吧,让主公请高明的大夫来研究,说不定会发现什么方法可以活过二十五岁。”

那副害怕得要哭出来的表情,让继国光也忍不住上前张开双臂把继国缘一抱了个满怀,因为自己把时间往前推的关系,现在的继国缘一只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那怕在鬼杀队见过各种地狱般的景象,有岩胜跟个老母鸡似的护着,再加上鬼杀队中大多是赤诚之人的关系,心灵仍然比上辈子在外流浪十年后与自己重逢的那个青年剑士更加稚嫩。

“抱歉、抱歉啊,不是要跟你说这些话吓唬你的。”继国光也有些吃力地环住比自己个头更大的少年,口中说出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你说得对,我们去找主公,主公的人脉这么广,说不定有办法找出好方法呢!”

正当两兄弟抱的难分难舍,活像刚刚经历生离死别的时候,一个金色浏海上翘尾端还带点红的身影出现在兄弟的小天地之间,精神饱满的大嗓门喊道:“继国少年们!抱歉打扰你们啦!但是我刚刚不小心听到你们在说什么二十五岁必死无疑,是弟弟又生病了吗?要帮忙找大夫吗?”

继国缘一和继国光也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僵硬地双双转头,看着二十五岁必死无疑的主角之一,正在豪迈地拍着胸膛表示义气相挺。

继国光也熟练的鼓起脸颊,嘟起嘴。而继国缘一则是大口地吸气,气沉丹田,使用腹腔共鸣——

“噗——!”血喷了出来。

“光也啊!”缘一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