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他稍远的地方有很多小孩子,大家呆在同一个院子里,日复一日地玩同一个游戏,吃同样的饭菜,而余皖长大之后,留下的相关的记忆只剩下了那个水缸。

后来,他就到了另一个地方,一个永远干净整洁,没有水缸和蚯蚓,也没有哭闹的小孩子的地方。

光洁明亮的地板,璀璨繁复的吊灯,轻声细语的阿姨,陈列着一排排酒的大柜子。

余皖很不适应,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睡木板小床,今天却突然有个很漂亮的阿姨要带他一起睡觉。

哦,还有一个看起来很凶、很严肃的叔叔。

“向荣,”他听见那个漂亮阿姨对很凶的叔叔说话,“晚上他和我们一起睡吧?刚带回来不知道会不会害怕。”

叔叔冷淡地扫了他一眼:“睡他的房间去,又不小了。”

“哪里不小了,才两岁啊。来小皖,笑一个呀。”漂亮阿姨拿着玩具逗他笑:“喜不喜欢这个东西?”

余皖的目光落到她手里奇形怪状的东西,歪了歪头。

他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也不会玩。

“怎么不会说话?”那个叔叔蹲下来,盯着余皖的脸皱了皱眉:“体检报告看了吗?智商没问题吧?”

“欸,小孩子害怕嘛。”漂亮阿姨哄了哄他:“乖皖皖,叫妈妈。”

“……”余皖懵懵懂懂地跟着开口:“妈妈。”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余皖记得自己的名字是叫丘皖,后来改了回来,还是叫余皖。

因为家里多了一个姓丘的弟弟。

弟弟刚出生的时候余皖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弟弟几岁之后,爸爸就给自己改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