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左脸颊挂着一条狰狞疤痕的高个男人走了进来, 对吴头道:“喂,不声不响地带了什么人进来?”
这人的态度十分无礼, 但老暴脾气吴头竟然丝毫没有发作的迹象, 反倒冲那人讨好地笑了笑:“两个不入流的新丁而已, 犯不着去叨扰老大,所以就走了个接收流程, 还没跟老大汇报呢。”
“那怎么行!”男人呵斥道, “在这干了这么多年了连规矩都不懂?重监来新人犯必须向老大汇报!况且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组织正在评估重监管理业绩,在这敏感关口要是因为你做的蠢事搅了老大升迁, 你就等着吧!”
吴头连连点头, 唯唯诺诺:“是是是,我这就带他们去找老大。”
男人斜眼盯着唐秋和乐天上上下下看了一圈, 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待他走后,乐天十分为吴头打抱不平:“这人谁啊,对你这种态度你都不生气的嘛?”
吴头摆手示意他别说了,小声道:“他是狱长的心腹, 重监里都得叫他一声‘兵长’,事事要向狱长汇报, 哎,惹不起的……行了,你们两个收拾收拾跟我走吧,到了狱长那, 可千万给我管好了自己的嘴,否则别怪我吴头也保不了你们!”
唐秋二人纷纷称是,跟着吴头穿过一条长廊,走到尽头正朝南方的一件办公室,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懒洋洋的声音:“不用敲门,直接进来吧。”
吴头弓着腰推开门,灿烂的阳光从门缝倾泻而出,乐天只觉有些刺眼,于是抬手遮了遮,再放下手的时候便看见屋内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洋洋洒洒的光线将整个屋子笼罩得不像是冷冰冰的监狱,反倒像是温室花园。一张考究的实木办公桌摆在窗前,两条长|腿架在桌上,一个人慵懒地陷在沙发里,帽子倒扣着掩住了半张脸,闻声摘下帽檐,现出一张出乎意料年轻的面颊。这人细眉杏目,相貌是一种锐利的俊美,目光冷厉,看人犹如两道冷电。
唐秋吃了一惊,早先也听说过重监这位老狱长的事迹,都说他如何如何管理有方,丰功伟绩,因此下意识地以为他应该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至少要和吴头年纪相仿才是,如今看来竟是自己先入为主了。这位狱长大人,深不可测。
吴头向狱长敬了个礼,道:“报告狱长,刚刚接收两名要犯,请您检视!”
狱长坐直了身子,向吴头笑道:“老吴你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杂事了,是手下人使唤不动了还是怎的,这点小事还要麻烦你?”
吴头干笑道:“这……倒不是手下人懈怠,是我最近清闲,想多干些什么给他们分担分担而已。”
“哦,这样啊~”狱长玩味笑道,“那我怎么听兵长说,你可是老早就去门口等着了,这两位是什么身份值得我们老吴这么隆重迎接啊?”
吴头浑身一震,额头涔|涔冷汗直冒:“呵呵,这,这,这两人都是恶贯满盈的杀人犯,我,我必须要严肃对待,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