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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不敢入睡,要依靠烈酒麻醉每一根神经。他的音容笑貌仿佛是刻到了骨血里,稍有想起都会牵引密匝的疼痛无法呼吸,思念成殮。

这段感情就如沈枫曾顾及的,我们身后还有整个家族。那会儿的程子渊就是太狂妄了,以为彼此相爱就无所畏惧。直到宫里传出安宁长公主为沈枫寻死一事,整个家族的长辈恨不得跪求程子渊和沈枫断了关系。程子渊退缩了,仅仅是顶撞长公主就牵连父亲入狱,若真出了什么事,是否要赔上整个家族的性命?

选择了家族百十口,舍弃了沈枫一人。

程子渊不想和桃灼解释什么,也不想为自己辩解,就算有再多的理由又如何?还是负了沈哥哥。

不想哭的狼狈,程子渊将脸颊埋进手掌心,却止不住泪水从手指缝涌出。

“你走吧。”桃灼开口,眼底一片淡漠。

或许程子渊有苦衷,但桃灼却说不出原谅。

“不行,我得带你一起走。”程子渊擦去脸上的泪痕,“你是他唯一的徒弟,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瞬间的犹豫,但桃灼很快又熄了那想法。他连他心上人都护不住,如何护我?且靠着谁也不如靠自己更安稳些。

沉默了片刻,桃灼说道,“不必了,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若心里还有他,就派人寻一寻,如今他生死未卜,我甚是惦念。”

“我找了。”程子渊连忙说道,“我一直有在找他,可茫茫入海什么线索也没有,到现在也不得半点消息。”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就是永恒。

桃灼靠在窗子边看着程子渊远去的背影,盛京的火树银花都掩盖不住他的孤寂苍凉。

盈月当空,月圆人不全。

睡梦中总觉阳光刺眼,桃灼皱着眉头往被子里缩了又缩。

“再不起来,你的早饭就被我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