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死,蝶生,破茧而出,化蛹而活。
辞花记起那些深夜里,殷九野疼得全身发抖,汗水打湿了他一件又一件衣服,他还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的时刻。
那该有多疼呢?
疼到殷九野一个从来不喊苦的人,眼中都透出绝望,甚至想过一死了之。
那些原本震断的经脉重新长在了一起,长错了位置,他要自己再次打断,再次重铸,他疼到在地上翻滚,手指深深地抠进了地里,鲜血染红了黄土。
那些磨难,让殷九野日渐扭曲,蛰伏数年,一朝龙吟,他杀了整整一道观的人。
他怀着滔天的恨意,疯狂用人命来宣泄。
那些对他唾面羞辱的,那些说他皇子身贱奴命的,那些让他像蚯蚓一样在地上爬行当作戏耍的,那些说他人如其名,是个野种的。
他一个也没有放过。
唯独放过了赵钟。
那个对他生出许多怜惜,帮他求情让他有书可看,以消磨时间的道士。
可赵钟还是死了,死在太玄观的两位长老手中,殷九野暴怒之下,拼尽全身力气击毙两位长老,却也因此心脉受损,多年未愈。
后来殷九野才知道,赵钟是温家的人,他的房中有厚厚一沓与靖远侯往来的书信,内容并无什么,多是问太子近况,也没有透露出半点关怀之意。
那时的殷九野并不知道赵钟到底是不是温家派来监视他的,后来他为殷九野行诸多方便之处,也可能只是赵钟自己的善心。
又或者说,赵钟也许是温家派来保护他的。
那时的殷九野已经不相信任何人。
所以他来温家当门客,他来试温家的态度,可若非有温阮的出现,殷九野仍不会信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