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已经说完酒方子了,这位先生该履行承诺,不能言而无——”
“他能。”
或许是这一番折腾差不多也够了时间,这次曹操拉着郭嘉往外走,郭嘉再没有反抗。等曹操把人抱上马车,接着二人回到宅子中时,月明星稀,夜色正好。
“果然。”
“什么?”
“果然当初官渡打赢了之后,从袁绍那缴获的,和这是一种酒。”郭嘉在塌上侧撑起身,本就摇摇欲坠的发冠彻底掉到一旁,“羊藿叶……孟德,你猜这东西有什么用?”
曹操着实想不通,醉眼朦胧的郭嘉为何觉得,夜深人静,清辉满榻的时候,他会对这什么叶子感兴趣。
“嘛,不过你很快就知道了。毕竟,嘉今天喝的,可就是这种酒啊。”
第二天一早,金城郡的郡守毕恭毕敬的来请神清气爽的曹操去府廨一坐。等日上三竿,郭嘉懒洋洋从榻上爬起来时,曹操刚好从外面回来。
“看来至少在凉州一代,‘喻怀’这名字,你是不能用了。”曹操道,“那郡守估计是不知从哪打听到了消息,已经知道喻怀和郭嘉是同一个人了。”
“怪不得昨晚上在牢里那么闹腾,他们也没去耍官威。”郭嘉本想坐起身,但酸痛瞬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那他们知不知道,这位被他们克扣到就剩一百个士兵,还出塞千里,大破羌虏的夏侯将军,是魏王殿下啊。”见曹操摇头,他又道,“也对,要是知道这个,那就肯定不是请你去府廨一坐,得蜂拥到这里叩头请罪了。”
“所以,今天我借着郭先生的名义,颇是狐假虎威了一番。”察觉到郭嘉的不适,曹操替人揉着腰,“倒是他们把整件事解释清楚了。两年前我们打西凉的时候,有个吏长监守自盗,被发现后逃到了塞外。中原动乱的消息,郡守估计是他传出去的。但塞外消息不便,羌豪才会两年后才集结东进。”
“这说辞……孟德信吗?”
“说得通,就可以信。”曹操道,“边地长官本就难做,既要安顿羌民,又要安顿汉民,抓大放小,□□为上。确定他们没包藏祸心与羌贼勾结,其余的事,太过苛刻,反倒不美。”
“倒是那羌豪爰迷,还有其他用处。”曹操继续道,“奉孝猜猜,是什么?”
“当年北边匈奴闹得凶的时候,朝廷趁着匈奴分裂,就扶植南匈奴呼韩邪单于以对抗北匈奴。今日,羌人内徙已历多年,与其仇视敌对,不如以羌制羌。”当看到曹操眼底的笑意时,郭嘉知道他猜对了,“但那爰迷行吗?嘉真觉得他脑子缺根筋。”
“他或许不行,但他有个好儿子。”想到回来路上,爰迷的儿子迷当托译者送来的话,曹操心底已有定数,“反正西边草野大多都枯死了,徙入塞内,是他们最好的选择,而不到一百人,对郡中也造不成多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