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伤害世界,也伤害自己。
和那天在病房里看到的诺诺一点都不一样。
仿佛随着张女士的死亡,它的身上也有某一个属于光明的部分,随着它深爱的妻子,默默地死去了……
秦彦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诺诺强硬地把眼球塞进他的手里:“比起和我磨叽,您还是先去做您该做的事吧——您还有仿生人需要组装重启不是吗?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如果拖得太久,可能会突发各种意外状况,无法复原?”
有。
秦彦当然知道事情分轻重缓急。
他接过诺诺手里眼球。
想了想,还是说:“请在这里等一等,我还有话说。”
——他接受了张女士的临终委托。对诺诺的未来生活负有责任。不能坐视它在偏激的伤痛里越走越远。
诺诺在他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来:“随便。我反正那里也去不了。”
“嗯?”
“你忘了吗,我现在暂时归属于你了。享有和你的仿生人同样的权利,承当相等的义务。如果不经过你批准,我哪里也去不了。”诺诺说着,把双手放在膝盖上。一个待机仿生人经典的标准坐姿。配上它那张过分年轻的原厂脸,简直乖巧极了——尽管事实上恰恰相反,这算得上是一个消极反抗。
但秦彦没有心思管它了。
只能点点头:“行吧。”
他现在满脑子里想的都是o419——自把它从回收机构背回来那天算起,已经过去快要三个月,对于秦彦来说仿佛有三十年那么长,他日思夜想,疲于奔命,总算是在限定的时间之内,等到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