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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回到神木林,白岐尚未归来,没有人陪自己玩,便坐到床上研究起这只草扎的小蚱蜢。可以看出扎它的妖手艺十分灵巧,重明拔了几根棕榈叶,对照着尝试了一个下午,都没能成功学会这门技艺。

重明将草蚱蜢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把玩,忽然注意到蚱蜢背后并列写了两行小字,仔细一看,分别是巧巧和斑豹,又联想到斑豹重伤之中仍死死攥着它的模样。

——竟然是定情信物。

察觉自己做了坏事,重明心跳加速,手指一颤,草蚱蜢险些落到地上,他心虚地抬头四顾,猛然瞧见不远处站着的蛟龙。

白岐不知何时回来了,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就这么低垂了眉眼打量着他。

白岐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草蚱蜢上:“那是什么?”

重明活了四百多岁,从未接触过男女情爱,今日偶然窥得些许,本就心神不宁。如今被白岐无意间一提,只觉小小一截草叶转瞬变作烙铁,烫手的厉害。

他心跳如擂鼓,大脑一片混沌,脸颊仿佛被火燎过,结结巴巴道:“是、是定情…定情信物。”

白岐挑了眉梢,眼神冷了冷,上前两步,坐到了小蛇身边。

重明连续做了两个深呼吸,勉强捋直了舌头:“是一只豹妖和兔妖的定情信物,被我不小心拿来了。”

白岐哦了声,尾音略略上扬。

重明道:“那兔妖和豹妖原本是一对,可惜命运弄人,兔妖被别处的大妖掳走了,豹妖便想方设法要去救她。”

白岐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然后呢?你心中如何想的?”

“豹妖为救她冒上了生命危险,甚至在断了一条腿后,满心想的也是如何找到那只兔妖,哪怕那兔妖恐怕一早便被大妖吃了。”重明顿了顿,“我原本觉得不可理喻……”

白岐拍了拍小蛇的肩膀,语气一如既往的和煦:“选择这么做自有它的道理,顺应本心便好。”

重明不解道:“可仅仅因为喜爱二字,真的可以为了对方不顾性命吗?”

白岐心中一动,略微倾了身,仔细凝视着小蛇的眼睛,像是要看到瞳孔的最深处。他低声道:“自然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