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引也未想到,这最后一面,见到的竟是郑之恒的尸首。还未等夏宗易念完经文,便含泪消失在了庭院之内。

这小小的一方庭院,瞬间变得凌乱不堪。下人们慌乱成一团,有的忙着将郑之恒的尸首从房梁上放下来,有的在庭院里安抚着郑夫人,有的奔走去将此消息传给郑尚书。

夏宗易也不知所措,便只好继续将经文念完,从树下走了出来。

再转身一瞥这庭院,长长叹了口气。

几日后,郑家大郎去世的事情传遍了长安城。

再不久,又听闻坊间有人说道:“郑家那棵樱花树,在郑家大郎去世之后,竟一夜枯死,焦黑得如同被火焚烧了一般。”

自从了了郑尚书府之事,夏宗易依旧满面愁容。

秋玄见父亲如此这般,也跟着难过。

“可得知,最初郑之恒的血为何会落在庭院之内了吗?”夏朝卿问。

书房内,夏宗易将发生在郑尚书府内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其父亲夏朝卿。

“后来我去问过郑之恒的乳娘,满月之日就是她抱着郑大郎在院内。”夏宗易说道:“是郑之恒胸前戴着的一把长命锁。”

郑之恒在满月之日,郑尚书命人打了一副长命锁戴于他胸前。但是由于样式过于繁杂,工匠们连着一个月赶制才算完成。但没想到,这长命锁的一侧底边的一角,并未来得及打磨完全,便呈了上去。按理说,如果不细看,绝不会察觉这点小瑕疵。况且,这样的小瑕疵并不会对人造成任何伤害,最多是勾了衣服上的丝线罢了。

但乳母抱郑之恒在庭院散步的那夜,正值大署,燥热不堪之时。

烦躁的郑之恒,在乳母怀中啼哭不止,一双细嫩的小手在四周胡乱的抓着。婴孩的手,本就不知轻重,乳母的脸颊也曾被其抓破过。

院内没有架设烛台,所以在昏暗的光线中,乳母也未察觉。等到郑之恒稍稍安静了一些,便将其抱回了房内。这时,乳母才发觉,郑之恒的右手不知何时鲜血直流。再细查,长命锁上也沾染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