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雁鸿摊开手,指腹上还残留着那人若有若无触感。
“啧这小屁孩不承认啊”
邢雁鸿一捻手指,若有所思道。
这雨一下就是半个月,湿气仅往人身上钻,弄得人心里烦闷,待雨停了,这天也彻底冷起来,薄衫收起来,换上厚衣裳。
楚心乐没再想着逃走,而是在施府过得津津有味。
施恩择不常出门,一周也就出来两次,每次楚心乐都会尽孝心一样去拜问关心,施恩择起先不以为意,后来时间一长,也会夸他上心,交给他些买药的活,楚心乐做得尽心尽力,办得也好,施恩择对他态度也算缓和下来。
这日,施甄冥外出办事,楚心乐便去施恩择身前伺候。
施恩择坐在前堂高座上,品一口清茶,指腹摩挲杯沿,打眼瞧下面一旁坐着的施葭铭,满意地说:“采办药材一事交给你着实令我放心,做得很好。”
楚心乐笑说:“为父亲做事,葭铭必定要尽心尽力。”
施恩择颔首,面上也瞧不出是喜是怒,垂眸又品了口清茶。
前堂不亮,或者说,整个施府都暗沉,也许是修葺风格的缘故,四面墙修得很高,再加上汝南靠南,三面环山,阴雨连绵,太阳出来的日子没多少,今天也是阴云笼罩,敞开的窗户朝里透了些光,正好打在施恩择侧脸上,自鼻梁处现出一道阴阳线,他生得是真好,明明已经四十有余,面上却和施葭铭这个只有十七的少年模样相差无几,只是敛目时眼尾生出几道细纹,比他大儿子施甄冥看起来要年轻的多。
“葭铭啊。”施恩择打断楚心乐的思路。
楚心乐怔愣一瞬,才反应过来是叫他,颔首应声。
施恩择掀起眼皮,瞧着他,手指松开茶杯,放在膝上,十指相扣,他说:“落一次水,脑袋倒是清楚多了。”
楚心乐眼角微抽搐,他万没想到,这些日子都没提过他落水,今日这样提起,多半是要问些什么。
“儿子这次落水也许是天意吧,虽说往前的事记不太清了,可想到以前儿子不听话,总惹父亲生气,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就想着以后好好辅佐父亲,尽好做儿子的本分。”楚心乐这张嘴就是会说话,以前在酒楼里打杂的时候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