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笑端了碗,咕咚咕咚就灌下了肚,姜茶太辣了,把眼泪都辣了出来,肖笑揉着眼睛,,哑着嗓子问:“是什么?”
梁拾维看了看空了的碗,很满意:“还记得你去首尔前,我们在家里露台上谈话的那一次?”
肖笑记得,那样的过往他一直不愿去回忆,他说:“我画老家房子的那次?”
他刻意避开「外婆去世」这几个字眼,他害怕勾起这段伤人的往事。他奇怪,梁拾维怎么忽然谈起了那天。
只听梁拾维继续说:“那天,我原本要给你送条链子,可是那天的气氛,我没有送出去的机会。等戏杀青回北京了,我把链子给你。”
肖笑好奇:“什么链子?”梁拾维知道,他从来都不爱这些缠缠挂挂的装饰品。
梁拾维伸了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在肖笑眼前比划了一个圈:“有粒这么大小的珠子。珠子是定制的,里面嵌了一小撮你外婆的骨灰。”
肖笑愣住了,他机械地重复问了一句:“外婆的骨灰?”
梁拾维点头,手放了下来,覆在了肖笑的手背上:“对不起,我没有和你说过,就取了骨灰。”
肖笑仍然震惊得有些反应迟缓:“你哪来的骨灰?外婆的骨灰我是带了去首尔的啊。”喃喃了这几句后,突然顿悟,他看着梁拾维,问他:“你去了我老家,外婆的骨灰是你带回来的。”
梁拾维轻轻拍着肖笑的手背,没说话。
肖笑望着他,眼里满是急切:“你看到外婆了吗?你看到了对不对?”
梁拾维伸手顺了顺肖笑的额发:“看到了,外婆走得安详,最后的时刻她没有清醒过,可能以为陪在她旁边的是你。”
肖笑愣愣的,好半天才答了声:“好。”又愣了一会儿,慢慢的,眼睛凝到了梁拾维脸上,他说:“叔叔,谢谢你。”
梁拾维把手插回了睡袍的兜里,他笑得有些苦涩:“是我没能让你见上外婆最后一面,我想有了这么一条链子时刻挂在身上,你会少些内疚,你会……少恨我一些。”最后几个字,梁拾维说得尤其艰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