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楷辰不怕死地回怼了一句:“你老婆受伤了凶我老婆干什么?”
一句话又把魏淮铭的火气浇灭了。
秦砚尴尬地咳了一声,试图把手从魏淮铭手里抽出来,却因为失血缺了点力气,被按得死死的,耳根有点红。
倒是女孩先出声打破了寂静:“你们是条……警察吗?”
“不是。”孙楷辰终于找到了一个听众,忙接话,“我只是一个不知名的人民英雄。”
“是警察。”秦砚自动屏蔽孙楷辰的嘴炮,“等处理完手里的事我们会问你一些问题,你只需要如实回答就好了,结束以后我们会送你回家。”
“不能回家!”女孩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把走神的魏淮铭惊了一下。
“我是被我妈卖过来的。”女孩叹了口气,脸上是和年龄不符的沧桑,“十岁就被卖了。刚开始说给我找了个好人家,我就迷迷糊糊跟着走了,后来才知道是这种地方。六年了,一分钱都没到我手里,老板扣一点,剩下的给我妈,我妈再供我弟读书。”
女孩在车窗上呵了口气,小手勾勒出了一个漂亮的心形。街灯明明灭灭地打在她的脸上,有一种极致的落寞。
魏淮铭听了觉得不对劲,问她:“你不是十八岁了吗?”
“老板说了,不管谁问,都说十八。我们这种的还好点,顶多被人说长得显小,那种又老又丑的也腆着脸说自己十八,我都替她们嫌臊。”女孩冷哼了一声,眼里全是不屑。
“感情你们这行也搞歧视啊?”孙楷辰这话倒是把女孩气着了,张口就骂:“我们这行怎么了?大家都是干活挣钱,谁他妈比谁高尚啊。”
“没没没……我没别的意思,您消消气。”跟泼妇骂街他没经验,直接认怂。
秦砚在医院包扎了一下,又听医生讲了一堆注意事项,等出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圣诞快乐。”魏淮铭还在谨遵医嘱默念刚才听见的,生怕遗漏了什么,只听见秦砚说话却没听清说什么,就“啊?”了一声。
秦砚把嘴贴在他耳朵上,又重复了一遍:“圣诞快乐,铭哥。”
魏淮铭耳朵边上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又被他滚烫的耳根煮得噼里啪啦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