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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歌也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于是当晚,她就算到最后都真气不济、头晕眼花了也没有要求休息, 被薛书雁连人带琴抱在怀中歇一会就又跳下来继续自己走, 两人就这样硬生生地靠足力走出了乌扎卡族。在来到了胡汉的交界处之后,薛书雁又出面去,凭着杜云歌的门主对牌从妙音门位于边关的店下支走了一辆马车,一路马不停蹄地就向着川蜀之地去了。

因为连日以来没能休息好,所以杜云歌在一钻进马车、发现里面的装潢和摆设全都是她素来习惯的汉人风格之后, 就先放下了一半的心, 觉得有些发困;等到在床上小几的抽屉里发现了她抄录的杜抱琴的琴谱和原本都在之后,便觉更是熨帖安心了:

当夏夜霜这个专门负责她的饮食起居等事的人不在的时候, 怕是也只有薛书雁能事事都想得这么周到。

她把九霄环佩往专门留出来的暗格里一放, 便倒头睡了个天昏地暗,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然置身在一家客栈里了,床铺所在的里间和外间之间隔了道古香缎的屏风。虽然里间因为有她还在休息,所以就没有点灯,但是外间倒是点了两盏油灯,细微的幽香缕缕逸散在空中,把还在外间盘膝而坐、调理真气的薛书雁的身影映在了屏风上。

光影交错之下,杜云歌一时间只是对着这个影子便看得有些痴了,良久之后才问道:

“师姐,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薛书雁立刻就回答了她,就好像自从杜云歌醒来之后,她就已经知道了,还在一直密切地关注着这边的情况一样。因为哪怕是耳聪目明的薛书雁,这应声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点:

“要起来用些点心么?我让厨房给你炖了冰糖燕窝羹。太晚了不好吃太多东西,略微用一点填填肚子也好。”

杜云歌:“也好,麻烦师姐了。”

趁着薛书雁亲自下去给她端燕窝的时候,杜云歌便自己扶着床边慢慢地试图坐起来了。她一开始还没怎么觉出来有什么地方不对呢,结果双足一落地,钻心的疼痛便伴随着火烧火燎的痛感齐齐传了上来,杜云歌一个没能忍住便痛呼出声了:

“好疼——!”

她话音未落,薛书雁便推门而入,将那一碗已经炖得香甜的气息掩都掩不住的燕窝往桌上一放,便匆匆敲了敲屏风的边框,权算打过招呼了,人还未到,话音先至:

“怎么了?”

杜云歌痛得边吸气边泪眼汪汪地报告情况:“应该是之前轻功赶路的时候走太多路了,磨得痛。难受。”

薛书雁从来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她已经很久没有因为这样的小事受过伤了,一时间都有点手足无措,只不过这样的慌乱和焦灼尽数被掩盖在了她冷冰冰的表皮下,要不是杜云歌的话,旁人还真看不出来她现在其实已经在心急如焚了:

“我去给你取药膏。”

“别别别。”杜云歌一叠声地叫住了说走就要走的薛书雁,低声道:“我总有点不好的预感,师姐今晚还是不要再离开了,就陪在我的身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