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屋内外万籁俱寂,她仿佛能听见苏惟的心脏在缓慢有力地跳动着。一下,又一下,数着苏惟的心跳,她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再醒过来时,林小千一个人躺在床上,右肩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影,她顺嘴喊了一句:“文秋,扶我起来。”
“怎么了?”那个影子转过身来,竟然是已经梳洗完毕的苏惟。
看清他的模样,林小千先是一个激灵,又使劲揉揉眼睛,眼前人还是苏惟的样子。
苏惟走了过来,慢慢坐在床边,轻声又问:“可是昨晚在窗边吹久了凉风,染上了寒气?”
林小千终于清醒了,想起昨夜两个人在窗边相互依偎的样子,脸一红,把自己卷进了薄纱被中,声音闷闷地说:“没事,我只是叫顺了嘴。王爷为何还不去上朝?”
苏惟被她的样子逗乐了,把薄纱被扯下一截,露出她的脸来,笑着说:“今天休沐日,我们要去皇姐的纳凉宴。”
林小千一下子坐了起来,着急地向窗外张望:“什么时辰了?”猛地发觉薄纱被又掉下来一大片,她赶紧下意识地捂住自己前胸。
苏惟哈哈大笑起来,她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场面有点尴尬,林小千想。她眼珠一转,立刻自嘲地说:“我真是糊涂了,怎么穿着衣服就睡了?”
苏惟笑得更忘形了:“这是怪我没给你换衣服?”
林小千又闹了个大红脸,一句话也不再搭理苏惟,自己下了床,喊文秋过来伺候洗漱。
直到坐进马车里,林小千还是鼓着脸颊不肯说话。苏惟昨晚大概补足了觉,一路上神采奕奕,一会儿指给她看街上的奇异风景,一会儿又说起往年纳凉宴的稀罕事,和过去只知道冷着脸闭目养神的那个苏惟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在先前的来信中,长公主说,纳凉宴设在一处叫做涟漪精舍的别院中。到了地方,一下马车,就见整座宅院一半都架在泷水之上,怪不得起了个涟漪精舍的名字。
苏惟显然对这里极为熟悉,刚过了二门,就拉着她不走中堂,非要往侧院拐,嘴里说着:“这里养了数千尾金鳞红鱼,值得一看。”
林小千被他聒噪了一路,不禁有些不耐烦,一甩袖子,生气地说:“你怎么这样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