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扭来扭去,难受得随时一副要哭的样子,司慎面不改色,目光在她的伤口上多停留了一瞬,问道:“哪里痛?”
生硬的语气同他平时问别人你想怎么死,一模一样。
虽然他的声音平淡得毫无情绪波动,不过安书墨还是像得到了回应,尽管脑子一坨浆糊,依旧本能地朝着声源挪动。
艰难的,坚韧的,一同那一天的雨夜里一样,拖着一条断腿努力爬出了泥坑。
她浑身是伤,每动一下,伤口都像是被人重新撕裂一般,痛彻心扉。
但即便是这样,安书墨还是坚定地挪进了司慎怀里,枕着他的腿沉沉睡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痛到极致再次昏迷。
他就这样看着自己怀里多出来一坨……奇形怪状的木乃伊,手指蜷曲伸直好几次,愣是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她看上去似乎格外脆弱,听着她断断续续又极其孱弱的呼吸声,司慎觉得下一秒她会直接断气,这也不是不可能。
他深思良久,嘴上若有所思地重复问道:“哪里疼?”
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谭家夫妇在走廊等了半天,司慎非但没有出来,而且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一个富家公子,司家继承人,大老远的就跑来他们家静坐?
谭文龙越想越气,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在走廊上乱窜,来来回回晃得谭夫人都无可奈何了。
司家的人像是什么都看不见一样,自顾自地将他们守住。
“夫人,那……小小姐的药熬好了……”一旁的阿姨端来一碗中药,人还没到,药味儿已经传了过来。
房中司慎自然也听见了她的声音。
“喝什么药,现在连人影子都见不着。”谭文龙本身就已经处于暴躁的边缘,现在很像是一只无头苍蝇,逮到什么都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