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夏在他的吃惊中离去。路过一处摊贩,给车夫和那两个人高马大的护从买了一些胡饼、羊肉汤等吃食,吃过才继续向东行。
马车至灞桥处忽然停止,思夏和宝绘摔在车厢里。一挑帘,映入眼中的是一截苍翠欲滴的柳枝。
然后柳枝划过车窗,正正砸在她手上。思夏心头震荡,嘴上说着不让张思远送,心里还是想多见他的,然而揭开车帘,并不见人,却是一句话:“离别无所有,聊赠一枝柳。”
是廖以煦!
虽然不是她阿兄,然而思夏听他把陆凯所写的《赠范晔诗》改得七零八乱,还是笑了。
她探出头去,看廖以煦那张艰毅的脸上已布满汗珠,身上的脏污袍子已换做干净衣衫,踞于马上,在春日柳绿花红中,像块雕刻精致的红玉。
这时他的马儿打了个鼻响,他一抻缰绳,纵马转了一圈,再次面对她,问道:“娘子的姓氏是哪个字?”
宝绘坐在车中,被他这做法给逗笑了。就为了问是哪个字,他还特意换了衣裳,又驱马十里赶来相问,心说他是个傻的吧!
廖以煦轻微驱动马前进,靠近思夏的马车,迫切追问:“那么多姓,娘子的姓氏到底是哪个字?”
思夏不想多做耽搁,便道:“本是言不由衷,望君不求甚解。”
廖以煦嘴角的日光变得烂漫:“某记下了,以后一定不会称呼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