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以煦总能在人群里迅速辨出思夏来。看他如此,他有些慌乱。
他从军多年,即便是到了生死一线,他都没这么不淡定过。真的是因为当年在辋川下遇见她时纠缠过一只雁吗?
那只雁以后,他还在上元节的晚上借给过她斗篷,捡到了那支打弯的银簪,收到了她送回来薰了沉香的斗篷……
往后每一次见到她,她都不曾看他一眼,她却不动声色地占满了他的心。
宝绘没想到能在此地看见廖以煦,不免惊喜交加。正要开口求助时,却想到了同样是熟人做下的恶劣行径的晁毅。她生怕遇见故人后思夏再遭殃,连忙张开双臂将她护住。
然而,廖以煦已经朝她们走了过来。
宝绘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双唇发抖,怒喝道:“别过来!”
廖以煦驻足,再次抬头看了看这天,也不是酷暑之际啊,她们穿得也不多,看上去也不合身,怎么……这么大火气?
廖以煦的近侍滕桦莫名地看着自家郎君,再看看地上这俩不知死活的东西,扁了扁嘴,终是低声朝廖以煦道:“郎君,虽说今晚要到大都督府,但近来天总是多雨,保不齐午后又会下,还是别在此地耽搁为妙。”
可廖以煦却想耽搁。他得问清楚谌小娘子这是怎么了!
滕桦再低声,只要宝绘不聋,也能听清,她紧张兮兮地了廖以煦一眼,心说原来他是新的并州大都督府长史!
那是不是思夏的过所得由他来补办了?
可……可他会不会也见思夏美色起歹人之意?
在京师长安时,宝绘便知道河东的地界儿不安生,来到这里,遇到晁毅那个混账狗东西,还让思夏伤了头,所以,宝绘知道了什么叫人心险恶。
虽然与廖以煦见过几面,可宝绘不敢确定是否可以得救,若是有求于廖以煦,是否会从一个狼窝掉入另一个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