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夏立马推开欺近她的张思远,赶紧坐正了身子。
张思远懊恼地冲绀青道:“越来越没规矩了,进门也不招呼一声。”
绀青施了个礼:“阿郎恕罪。”
“什么事?”
“杨公送来了恒王府的动向。”
张思远挥手示意她退下。
思夏将信展开,二人看罢,张思远满脸尽是嫌恶:“我就说那大理寺卿怎会如此痛快地认了罪,竟是要救他女儿一命。”
如果不是有断指之痛,如果不是险些被毒杀,如果不是太子被冤死,张思远真没想过要办了恒王。
当然,他不怪恒王用这下作手段。这江山,本就是他周家的。
春日暧暧,是无数诗人冥思苦想才能凝练出十几个字的形容;远山苍苍,是无数画匠洗黑池水才能调出来的颜色。
谁不爱这种景色呢?
上位者或是成功或是失败,皆让臣民堆积累累白骨,成,累累白骨高筑成七宝楼台,败,累累白骨碎成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即便张思远再心有不甘,他也终将会成为累累白骨之中的一块,只是,他不想这么早变成白骨。
思夏说:“这是大理寺卿与恒王的交易,他担忧他死后恒王会出尔反尔,所以要亲眼看着恒王纳了他女儿。若是他女儿此刻死了,大理寺卿必定会翻案。所以,恒王不得不将李氏女收入府中,为避世人说嘴,他还要纳其他的李姓女子为侧妃。”
“若李氏女死了,大理寺卿必定会翻案,翻案之后,恒王就得死。”张思远有些无奈地道,“一旦大理寺卿翻案,圣人必定会心情忧郁,大约会因失去太子而保下恒王,更重要的是,这么快除掉恒王,谁来牵制汉王?”
思夏又是气愤又是委屈:“我就是心疼阿兄的手,平白遭了这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