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绘当即打了个觳觫。思夏闻声睁眸,虽是不想独自面对张思远,但还是让宝绘出去了。
酒气逼近,思夏在他压下来的身影中显得有些无助。他只是给她抻了抻被子,随即又坐了回去:“腿上的伤疼得厉害吗?”
“不碍事。”思夏不假思索地回。
“大约是这几日没好好用膳,身上没力气了,走路才晃晃悠悠。”
张思远看她一副夏虫不可语冰的模样,胸腔就积了火。
强压着火,他没话找话:“今年这天怪得很,冷几日暖几日,你身上有伤,不好穿那么多衣裳,这屋子里也没火炉,冻坏了你怎么办?”张思远道,“明日让人隔了暖阁出来住着才好。”
思夏抬眸看着他,挤到嘴边的话又滚了回去。
她这不欲多言的样子真是让张思远的肝火烧得更炽,偏他还不敢发出来,而是笑着说:“我就当你同意了。”
思夏垂了眸。她明白了,张思远把她搬出的事给糊弄过去了。
“你睡着的时候,我进宫去了。太后的意思,是要给适龄的宗亲和外戚赐婚,其实啊,主要是给晋阳公主选驸马,年轻人在一块,乱哄哄过了大半天。”他笑了笑,“太后留几个人说话,我也走不开,所以这会儿才过来看你。”
思夏眼神动了动,静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说:“这是好事。有太后赐婚,荣耀无比,阿兄娶了妻,长公主和驸马地下有知,必然是高兴的。”
张思远眯了眯眼,五脏六腑的火在腾腾乱窜。
思夏想了想,唇瓣蠕动几次,到底是把心里的话再次说了出来:“既然阿兄要成婚了,我总不好再……”
张思远打断她:“我说过,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搬出去的。”
思夏眸中的光就暗了下去。
“为了这事你吃不好睡不好,还受了伤,你的双亲知道你如此,他们会心安吗?让你搬出去你就万事大吉了吗?”张思远真的把这辈子的好言好语都耗在了她身上了,“你听好了,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唯独此事,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