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远从不去平康坊狎妓,也不在家中养妓。他有好皮相,惹妓|女心痒情有可原,可这妓|女也太嚣张了吧。
张思远眸中敷了冰,偏是那人笑意盈盈,手上摇着一把团扇,这时半遮着白皙面庞,露出一只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这毕竟是在外头,思夏恐怕他不言不语有失风度,遂道:“这里人太多了,我看不到,我们换个位子吧?”
偏偏张思远不肯走,给一个妓|女让位?不能够!
他看她没皮没脸的德性,熄了火气,和这种人较真反是自己无趣,于是语气不冷不热道:“娘子请自重。”眼神里却写满了“赶紧滚”!
那人得寸进尺:“今日到这里的人不是为了看击鞠便是击鞠,妾听说过郎君的本事,不知可否与郎君一起打一场?”
思夏内心滑腻腻的,明白过来那是一种叫做恶心的滋味,真是心疼张思远。她正发愁怎么给他解围时,抬眼看到了一个人,不,是灯塔!灯塔走向了她!
这边的妓|女觑了觑思夏,男装下的她文静、幽雅、还有股清冷的姿态,又笑道:“原来郎君喜欢这样的!”
“叭”的一声,一盏热水劈在了她脸上,精致的妆容和笑脸被热气笼罩了。
嚣张跋扈冯素素!
张思远见她取盏时便抬手遮住了思夏的脸,随后扭头,免受池鱼之殃。
妓|女惊恐地看着这个身穿窄袖翻领胡服,手持月杖的美貌女子,想要发作,却已被她言简意赅的骂镇住了——“滚下去!”
思夏透过张思远的指缝看,心里很是感激冯素素,她走得挺快,一步三跳上了台,一盏茶一句骂就给张思远解了围。
那人狼狈至极,看她身后跟着的人孔武有力,顿时没了理论的心思,又拿扇子遮了脸,逃也似的从台上消失了。
冯素素将月杖往肩上一扛,一副要去田里收庄稼的姿势,桃花眸子闪了闪,露出一口小白牙:“张郧公,下一场,如何?”
张思远回身,掸了掸衣衫上的褶子,刚要说话,冯素素已经又问了一句——“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