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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有熟悉的脚步声靠近,他掀开一道眼皮,懒洋洋地说:“你小子咋又来了。”

于永笑了笑说:“不欢迎我啊。”

老苟睁开一只眼,呵呵一笑:“上回你把公安引过来查封了赌场,让我这好长一段时间没个进项,你说我能欢迎你?”

于永一点都不愧疚:“就那么个破房子,也好意思叫赌场,你在那种地方混一整天,能应给三毛五毛不?那天你从王大赖子身上顺到的,至少有这个数吧?”

于永伸出一个巴掌。

老苟笑了笑,也不回答。

那天他确实从王大赖子几个人身上摸了十几块钱,那几个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钱,又因为被抓了而心慌不已,所以竟然没发现自己的钱少了,公安自然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内幕,于是那十几块钱就顺顺利利地成了他的财产。

老苟道:“要不是你说不能全顺走,那三百块我能全弄回来。”他至今还在可惜。

于永道:“要是那么做,赌博的案子里还得掺上个盗窃,你能被关一天就放出来?”

老苟咂咂嘴,不跟他扯这些了:“说吧,来找我干啥?”

于永意有所指地问:“你的老手艺没生疏吧?”

老苟双眸蓦地一眯,那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遇上狠家伙了?你可别打我主意,我过这安生日子不容易,可不想去吃批/斗。”

老苟从前是个江湖术士,很厉害的那一种,但运动一起,这些东西都被归为四旧,是封建迷信,是糟粕!

老苟仗着自己有点人脉,把自己的过往全给划去了,伪装成一个普普通通的糟老头子,这才躲过一劫、而他曾经的那些前辈、小辈、好友、对手,却有不少被整治得很惨,甚至有的陨落在了运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