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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德脸色憋了憋:“你叫我啥,连大哥都不叫了,你能耐了是吧?跟我生分了是吧?”

沈明富一脸平静:“家里差点叫人烧了,今天我要请个假,把篱笆加固一下,就不下地了。”

沈明德想也不想一口回绝:“不准,春耕是啥时候,请啥假,耽误了地里的活计谁担得起?还有你们,一个个戳在这干啥,还不去干活!”

社员们被他批得都是脸色难看,愤愤不平。

沈明德悠悠说:“那大哥以身作则吧,建国都回来了,咋也得下地干活,总不能因为他是读书人,就比别个都金贵吧?”

沈建国猛地看向他,没想到一向老实木讷的二叔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社员们也纷纷附和:“对啊,建国回来了,也该下地干活了。”

“建国读了那么多书,干活肯定也干得特别好。”

“建国啊,你二叔分出去了,以后你家里不能再靠着你二叔了,你也该撑起来了。”

人们嘲弄而阴阳怪气地说着,炮口都朝着沈建国去了,很是不客气。为啥?还不是沈明德莫名其妙发难,犯了众怒了。

他自己头破了,都几天没下地了,他家里人也没一个下地干活,女儿丢了那么大的脸,亲戚里还有一个被抓起来要批/斗,可以说家里家外一团糟,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在这摆威风。

社员们回想从前,真是不明白从前怎么会觉得沈明德是个好大队长的。

大概是集体眼瞎了吧?

沈明德就这么把自己和儿子给架到了高处,最后没法下来,只能一起下地去了。

然而沈建国啥时候干过农活啊,没翻几下地,手心就红了,很快找了个借口,说学校里还有事就走了。

沈明德自己脑袋上伤还没好,干了一会儿也觉得头晕脚软起来,着恼地想了想,觉得自己是大队长,为啥要和其他人一起干这种活,于是把锄头一放,背着手检查起大家干活来。